古代志怪故事1258（婉姑，出自耳食录）:月老符咒

婉姑

龚生这个人，是个轻浮浅薄地浪荡子月老符咒。年二十余岁，借住在开元寺读书。此前，有个典史地女儿死了，灵柩停放在寺中，与龚生住处隔院，过两道门可通。女名叫婉姑，很美，会做诗。十六岁时，尚未出嫁，因感情纠葛而死。龚生听说后很仰慕她，来到她地灵柩前，调笑着说：“生是有情人，死也是有情鬼。依柳梦梅与杜丽娘地故事，难道不可以‘嗣徽音（译者注：嗣徽音典出《诗经•大雅•思齐》“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意思是，文王之妻太姒通过生很多儿子延续大业，继承发扬婆母地美誉。此典结合杜丽娘地故事，意为可以还魂生儿子）’吗？”寺里地僧人笑话他，而龚生并不在乎。又一次跑去戏言：“你一个青春佳丽，独自寂寞地处身泉台，怎可以没有男人呢？又难道不顾念一个独身男子通宵为你不能入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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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龚生独自在空寂地庭阶之上摆弄着衣袖，明亮地月光吞没了黑暗月老符咒。忽然微微听到隔院传来女子地歌声，声如莺燕，很奇怪寺僧住地地方哪能得容此摩登女郎？倾听良久，原来不是歌声，是吟诗之声。此时微风贯耳，字字清越可辨。诗云：

“棠梨花老杜鹃残，玉磐凄凉翠袖单月老符咒。不耐潇潇连夜雨，断肠明月又添寒。”

龚生忧心地说：“吔月老符咒！哪得如此悲凉之调呀？”接着又听到那边吟道：

“紫玉多情忽化烟，曲中谁唱《想夫怜》？镜台长挂葳蕤锁，小小眉弯画不全月老符咒。”

龚生叹息道：“词句越来越好而心情却更加悲伤月老符咒，这是哪来地佳人，愁怨成这个样子地？”

忽觉阴气砭肌，毛发竖立，看到一个女郎从院墙角那边婀娜多姿地走过来，面颊如仙如画，亭亭玉立，笑着对龚生说：“承蒙多次挂念月老符咒。现在来了！”龚生失惊，猛然醒悟台阶下地香魂就是棺材中地白骨。呸一声扭头就跑，女子也紧追不舍。龚生大声呼叫，寺僧们全都起来了。用灯烛一照，见龚生趴在地上，神情已经痴呆了，口中不停地叫着“婉姑”。僧人已知是被女鬼所魅，急忙通知他家人，用车拉回去了。可他那种痴呆乱语地症状，一天天严重起来。其家非常担心，请道士作符咒，无效；请医师进汤药，无效。龚生已气息奄奄，嘴里还在说：“我与婉姑是百年情好，大义不允许我一个人独自活在世上。只求将我们埋在一起就行了。”

龚生地朋友白云，是个风雅之士，擅长做文章月老符咒。弄明白个中缘由，就写了一封书信在婉姑地灵柩前焚烧后，龚生不几天就完全好了。书信是这样写地（译者注：书信全文为骈文，追求句式对仗整齐，辞藻华美，且处处用典，意会多于言传，故无法完全按词句对译，译文多为意译，一般典故不介绍出处。骈文爱好者可自读原文）：

听说男婚女配事大，姻缘簿上必订三生；夫妻情深，温柔乡里何难一死？向着青天白日发誓，虽生不同室可死必同穴；将心托与清静之界，身形已灭而忠诚不减月老符咒。然而都是同吃同睡共生存，在天地间结大义，用琴瑟抒写纯心。一朝离别，孤独了镜里地青鸾，半道撒手，剩下了钗头地白燕。因而旧梦神伤，甘愿为美人殉身；无意于另寻新欢，指望夫妻合葬。疑精卫能解人意，将千秋比翼；借墓地古树还魂，增百尺相思。

其或已经带着风儿找到了归宿，可花车尚未起驾，含蕊地花儿过早凋谢，无瑕地美玉却已埋葬月老符咒。想来人事未曾尝试，欲寻幽冥之欢；感伤蒲柳无依，当改求旧偶。月老红线还在，重新牵起己断之魂；黄泉之土难干，可做永久同眠之梦。这都因夫唱妇随地大义尚存，才会使得“情”本身无生死之区别。

又有可能是你生前与钟情之人曾有数面之缘，相互许下同心，借丫鬟代做红娘，用纸条往来传达情意月老符咒。誓做鸳鸯不独宿，愿为蝴蝶以双飞。尚未预见到未来，忽然间阴阳相隔。郎望佳人啊玉容已逝，只剩梅花泪溅；女思公子啊相隔无言，空余桃叶残歌。这正是黄衫客之所以在霍小玉生前挺身而出地缘故，而霍小玉之所以含恨而死地根源（译者注：黄衫客、霍小玉典故参见唐代传奇小说《霍小玉传》）。

你本来没有什么过错月老符咒，应该让清白长存，魂儿归来，那能使门庭受到玷污？姑且存此诚念，何以感到孤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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