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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坏前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是什么样|赵莉:供养道长

作者:符咒法事网发布时间:2022-10-27分类:符咒浏览:59


导读:赵莉,新疆龟兹研究院研究馆员供养道长。截至目前,我们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是486块,找到原位并复原了400多块,现在还有50多块残片找不到原位,当然,有些壁画可能永远也找...

赵莉,新疆龟兹研究院研究馆员供养道长。

截至目前,我们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是486块,找到原位并复原了400多块,现在还有50多块残片找不到原位,当然,有些壁画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了供养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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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我们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是486块,找到原位并复原了400多块,现在还有50多块残片找不到原位,当然,有些壁画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了供养道长。

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

2022.07.16 南京

大家好,我是赵莉,来自新疆供养道长。感谢一席给我提供了一席之地,到南京来和大家分享我们的研究成果。

我在克孜尔石窟工作了30年,克孜尔石窟要讲的能讲的内容太多了,为了利用好这30分钟,我从1991年说起供养道长。

这是31年前的我,当时在新疆大学历史系读三年级供养道长。有一天,我们观看了学校拍摄的教学片《龟兹石窟》,其中克孜尔石窟的壁画深深地吸引了我,好像把我的魂儿收走了,我暗自发誓,毕业后一定要去克孜尔工作。第二年毕业后,我如愿来到了克孜尔石窟,一同来的还有我的三个同班同学。

这就是我们美丽的克孜尔石窟,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7公里供养道长。这个片区在古代叫龟兹,所以包括克孜尔石窟在内的10处石窟群,统称为龟兹石窟。

我们来看一个视频供养道长。从库车到拜城的省道过来以后,一路上都是戈壁,经过一个达坂,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小绿洲。我们可以看到一条河——渭干河,渭干河的南岸是雀尔塔格山,雨后的雀尔塔格山呈现赭红色,克孜尔就是维吾尔语红色的意思。河北岸是明屋塔格山,克孜尔石窟就开凿在明屋塔格山的崖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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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孜尔石窟开凿于公元三世纪末,衰落于公元八世纪末,是龟兹石窟中开凿时间最早的一处石窟供养道长。石窟按山势走向分为四个区:谷西区、谷内区、谷东区和后山区,前后绵延有3公里多,现在的编号洞窟已经到了360个。1961年,克孜尔石窟同莫高窟、故宫博物院一同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4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1992年我到克孜尔石窟以后,被分配到霍旭初老师负责的龟兹文化研究室,每天白天跟着霍老师上洞窟看壁画,晚上读佛经,因为壁画是根据佛经绘制的,一开始先熟悉壁画上的故事,再结合佛经来理解内容供养道长。那个时候,晚上常常停电,就点着蜡烛读佛经,第二天早晨再到洞窟里去核对所读的佛经内容和壁画图像,看能不能对应上,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壁画题材的考证。从1992年一待到现在就是30年过去了。

当时我们的条件非常艰苦,冬天自己生炉子,没经验,点起来全是烟,门帘一撩开烟散出去了,也把好不容易保存的那点温度散出去了供养道长。经常吃不饱饭,水就喝泪泉的咸水。这张照片上,我们站的位置就是从泪泉出来的这一块,水经过这些地方后已经变成碱水了。当然,到目前为止,克孜尔石窟依然没有解决自来水的问题。

我主要是做壁画研究,我们克孜尔石窟的壁画有它独特的菱格构图,每一个菱格内绘一个佛经故事供养道长。这是克孜尔17窟券顶的菱格故事画。菱格的面积比较小,所以每个菱格内就把佛经中最精彩的情节绘制到上面。

▲ 菱格本生故事克孜尔石窟第17窟券顶

我们现在300多个洞窟,壁画面积将近4000平方米,当然这是因为有很多壁画脱落了,还有很多被外国探险队揭取了供养道长。虽然壁画面积赶不上敦煌莫高窟,可是我们的故事题材内容非常丰富,这一个菱格方寸之间就是一个故事。

刚才看到的是菱格本生壁画,我们现在看到的38窟是菱格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相间排列供养道长。本生故事是描绘佛陀前世的善行,因缘故事是用故事画讲述和传播佛教义理。

▲ 菱格故事克孜尔石窟第38窟主室券顶

除了这两种,还有佛传故事壁画,也就是讲述佛陀生平和成佛以后事迹供养道长。克孜尔石窟110窟是绘制佛传故事最多的一个洞窟,这是“逾城出家”壁画。

▲ 佛传故事逾城出家克孜尔石窟第110窟

我们看到这些壁画上有很多残损之处,这是因为新疆古代居民是信仰佛教的,后来伊斯兰教传入以后,当地很多人改信伊斯兰教,佛教就衰落了,这些洞窟也就被废弃了供养道长。本地人或者游人进入洞窟以后,刮取壁画上的这些金箔——人物的头光及装饰,它都是贴金的,所以现在壁画就成了这种状态。

除了自然脱落和宗教更迭,克孜尔石窟还遭到了更严重的破坏供养道长。刚才大家看到第38窟的壁面被揭取得千疮百孔、斑斑斧痕,我们再来看第178窟,整个主室的正壁、两侧壁,包括券顶的壁画全部被揭取一空,简直就成了一个裸窟。我每次进到这个洞窟的时候,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特别难受,感觉好像是全身的皮肤都被扒光了。

▲ 克孜尔石窟第178窟主室

20世纪初,先后有日本、德国、俄罗斯等国探险队来到我们新疆,到很多佛教遗址和石窟寺揭取壁画,克孜尔石窟是被破坏得最严重的一个供养道长。根据我们的测量统计,现在克孜尔石窟被揭取的壁画面积接近500平方米,涉及洞窟将近60个,我们有壁画的洞窟也就是80多个,基本上有壁画的、能够上去的,探险队都在里面揭取了壁画。

伤心、气愤,没有用,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把这些被揭取的壁画调查清楚,它们到底现在都在哪里,分布在哪些国家、在哪些博物馆,现存状况是怎么样的供养道长。

从研究的角度说,我是研究石窟壁画的,可我的研究对象却是不完整的,怎么做研究?所以从1998年开始,我们就在霍旭初老师的带领下,开始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供养道长。

一开始,我们没有完整的资料,只知道是德国探险队揭取的最多,霍老师就带着我们翻拍德国出版的图录,拍完照片,再上洞窟测量、比对,查找原位供养道长。到了2002年,我跟着霍老师到柏林参加了一个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的文物库房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流失海外的壁画实物。同行的老师说,必须看好新疆来的这两个人——怕我们太激动了。

▲ 善爱乾闼婆王皈依 克孜尔石窟第171窟后甬道右端壁 现藏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是收藏克孜尔石窟壁画最多的一家机构,当时还叫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供养道长。为了拍摄壁画,会议结束后,我们多待了一周,在博物馆的文物库房里继续工作。

那个年代没有数码相机,我们研究所都没有相机,霍老师自己带了一个胶片机供养道长。文物库房里不允许打闪光灯,也不允许架三脚架,我们就在柏林买了4卷高感光度胶卷,很勤奋地工作了一周,都没舍得互相拍一张工作照。

回国以后,这4卷胶卷没有冲洗出来一张,因为不会用相机的设置供养道长。从回国那一刹那,我就发誓,我要学德语,要重返柏林,要去做深度调查。

2003年、2004年,我两次申请学习德语的机会,后来在上海同济大学学了一年德语供养道长。从2005年的3月份起,我开始申请国家留学基金委的访问学者和我们新疆的一个西部计划,每个项目要缴手续费500元,两个就是1000元,当时我的工资一个月不到1000元。

我连续申请了5年,到2009年最后一年的时候,我想可能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这个事儿和我没有缘分了供养道长。到了2010年的3月份,也就是新一年度申请访学开始的时候,正在犹豫期间,接到了自治区人事厅的一个电话,说2009年8月份国家留学基金委已经下了通知,派遣我去德国做访问学者。可是2009年在新疆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大家都知道,所以这个通知书被压了半年,2010年3月初才通知我。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正在克孜尔植树造林,已经3月初了,我的德语中级证书早已经过期了,如果要去做访问学者,还得继续强化德语供养道长。强化班每年只有一次,3月初已经开课了,来不及了,只能等到第二年才到北京语言大学强化了一个学期的德语。到了2012年春季,我终于到了柏林,开始了在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一年的访问学者生涯。

▲ 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Ethan Doyle White CC BY-SA 3.0

我们通过一个视频来看看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的文物库房供养道长。这是入口,门口挂的是开玻璃柜子的钥匙。进了这个文物库房就感觉走进了龟兹,这都是我们龟兹的壁画。当时用了一个家用的摄像机,第一次用,没有掌握好,比较晃。

你看,全是大幅的龟兹壁画,这是库木吐喇石窟的壁画供养道长。这是克孜尔123窟的穹窿顶,当时也没有经验,忘了把灯打开。

▲ 佛塔 克孜尔石窟第13窟右甬道外侧壁

现藏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我在柏林工作了一年,把馆藏所有的新疆壁画尺寸都自己量了一遍,自己建了一个卡片供养道长。我的任务是调查德国收藏的龟兹石窟壁画,当到了这个博物馆,看到有这么多珍贵的新疆文物,我就给自己加任务,要调查这个馆收藏的所有新疆文物。我跟馆长和亚洲部主任的关系处得都特别好,他们非常认可我,我也给他们解决了很多疑问。因此我想,天时地利人和,机不可失,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这时候我一年的访学时间已经到了,我就给当时新疆文物局的局长,也是我的师兄盛春寿局长写了一封信,我说我还要再延期半年,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同时我开始搬救兵供养道长。

因为我发现他们档案里面的尺寸是有误的,壁画我一个人能行,可还有这么多雕塑,雕塑是锁在玻璃柜子里的,我自己又拍摄又测量,时间来不及,我就搬了救兵,请我们家先生到柏林来,在文物库房帮我工作供养道长。

雕塑是立体的,有正面、侧面,还有顶部,当时亚洲部主任Lilla只允许我把柜门打开这么拍供养道长。可是我不甘心呀,有些柜子里小的雕塑前后有三排,我拍到前面的后面就拍不到,不行,我要全部拿出来拍。

文物库房是有监控的,Lilla就来阻挡我说:赵莉,你要再拍我就把玻璃门关上了,你就隔着玻璃来拍吧!我说:好好好供养道长。过了一会儿又派文物修复师来阻挡我,再后来派文物库房管理员来,就说不是不让你拍,因为他们每次大型的拍摄活动之前都是要买保险的,我这么来拍是很危险的。我说:好好好。

这时候我们家先生就不愿意了,说:赵莉,我们自觉一点,我是你的家属,我能进到这个文物库房,人家已经很不错了,差不多就行了,不要让人家把我们撵出去供养道长。那会儿,我已经急红了眼,我大声说:你少管我!这是我们家的东西,我就要拍,我说拍什么你就给我拍就行了。

这个库房是恒温恒湿永远都是18度,我们每天进来的时候穿着毛衣,等工作一会以后就要把毛衣脱掉,穿着T恤衫在里面,大汗淋漓,非常紧张,抢时间抢着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来禁止我们了供养道长。

最后,他们把馆长鲁克思派进来了供养道长。这个馆长太好了,他特别理解我急迫的心情,我的这种特殊情结。面对着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就好像是我们家丢失的孩子,这些宝贝丢失100年了,好不容易找到它,我必须得先把它搞清楚,我要把家底摸清楚。

鲁克思馆长进来以后,就装模作样说:你们在工作吗,你们在忙吗,我来看看供养道长。实际上,他不做文物库房的研究,他看了一个柜子转身就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人来干涉我们了。

这个馆藏的300多件新疆雕塑,我们全部拍了一个遍,全部做了测量供养道长。有的文物比指甲盖大一点,只要有编号的,我全部捧在手心里,给它拍摄、记录。我调查完这个博物馆的新疆文物是4594件,当然这个数据不是很准确,还有一些文物可能拿去修复了,有个别的文物也许可能借展借出去了。

除了拍摄文物,我还把馆藏的文物档案卡片正面反面全拍了,拍完以后是一万多张,全是我们家先生帮我拍的供养道长。这个卡片有三种颜色,黄色卡片表示文物现在在博物馆里,背面是修复记录。

绿色的卡片表示文物有一部分现在还在柏林,有一部分已经不在了供养道长。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红军把一些文物劫掠到了俄罗斯,比如说一整块壁画,a是现在在柏林的,(bc)就是已经不在了。

橘红色的是遗失了,文物已经不在柏林了供养道长。

除了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和文物,从2002年一直到2016年,我去过美国、日本、韩国、俄罗斯、法国,去这些国家的博物馆、美术馆做调查供养道长。现在我们克孜尔石窟的这些壁画,分散在世界8个国家的20多家博物馆和美术馆。

我们把这些流失海外的壁画资料、高清图片带回来以后要做什么工作呢?要做复原供养道长。

比如说,这是我们克孜尔石窟第179窟的现状,壁面被揭取得非常糟糕供养道长。这些壁画分藏在俄罗斯和德国。

▲ 克孜尔石窟第179窟现状及流散海外情况

我就一块一块给它复原,做出来是这么一个状况供养道长。

▲克孜尔石窟第179窟 复原

要进行复原必须对克孜尔石窟非常非常熟悉,我几乎把每一个洞窟都装在大脑里:它们的规格、尺寸,缺失的部分及风格特点等供养道长。

实际上德国探险队带走以后,很多壁画的所出洞窟是搞乱的,有的甚至把克孜尔石窟的壁画的放在森木赛姆石窟(距离克孜尔石窟100多公里的另外一处龟兹石窟),因为它们的壁画风格比较像,这就是要特别特别熟悉才能鉴别出来供养道长。有的时候复原完以后,过一两天再一看,不对,把它扒下来,再重新去复原。我用Photoshop用得特别好,这种复原都是我自己去操作。

为了方便携带大幅壁画,探险队揭取时都切成了小块,到了柏林以后再把它们拼接起来,居然能把不同洞窟的壁画拼接在一起供养道长。大家猛一看根本分不出来,其实很多年前我也分别不出来,而且有些壁画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遗失了。

▲克孜尔石窟第179窟主室右侧壁

175窟主室右侧壁及左右券腹下部

我说遗失,是因为有一部分壁画到了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有一部分可能是在莫斯科的普希金艺术博物馆,他们现在不承认供养道长。还有一部分是当年盟军轰炸柏林时,有一部分壁画挂在博物馆墙壁上被轰炸了,那是真正毁于二战的炮火之中。

这是留下来的当时他们拼接以后的老的照片,蓝色的是第179窟的,黄色的和绿色、红色的是第175窟不同部位的,被硬生生地拼接到一块了供养道长。

再来看个高难度的供养道长。这是克孜尔第198窟,这个壁面都被切割走了,剩下壁面的宽度是1.6米。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右甬道外侧壁 现状

我们来看看它们被带到柏林的情况,先看第一幅,把这些壁画拼接得让大家一看就以为是一个壁面上的供养道长。

▲ 龟兹供养人及供养比丘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甬道侧壁

现藏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可这是有问题的,为啥呢?克孜尔石窟壁画的布局是有规律的,首先,供养人或者供养比丘的头部是朝一个方向的,这个拼接的也是朝着一个方向供养道长。可是,一般比丘是排在前面的,我们叫引荐僧,是在供养人的前面做引导的。这里放在中间肯定是不合适的,我先把它拆开。

好,再看这一幅,拼接后的壁画宽度是1.9米,可是刚才说了,侧壁的现状宽度是1.6米,那肯定装不进去,而且这个供养人的面部朝向和后面的是相对的,不一致,这个地方可能也不对,我再把它拆开供养道长。

▲ 龟兹供养人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甬道侧壁

现藏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复原这个洞窟壁画的时候,我就拿个小板凳坐在洞窟里,打开电脑,拆分,重新排列组合,一遍又一遍,到最后排完以后,要核对尺寸,按照比例尺测算,看看重新组合拼接完的尺寸跟壁面是否吻合供养道长。

那拆分完的正确位置在哪儿呢?在这里供养道长。这一幅壁画在前面,引荐僧在前面,这两块壁画跟在它的后面。

▲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右甬道外侧壁 复原

剩下这些壁画在哪里呢?我们来看下一张图供养道长。

这个壁画我们一看,供养比丘和供养人是相对而立的,显然不对,要把它拆开供养道长。

▲ 龟兹供养人及供养比丘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甬道侧壁

现藏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刚才把这一块比丘(右下绿色)已经复原到第198窟右甬道外侧壁了,剩下的这三身,和上面拆出来的那两身一起,它们在这里供养道长。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左甬道内侧壁 复原

好,继续往下供养道长。我们先来看这幅壁画,这是从柏林被劫掠到俄罗斯,现在收藏在国立艾尔米塔什国立博物馆的,带走以后,他们也没把它放在一起,中间有这么一个空档。

▲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甬道侧壁 现藏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中间空的就是我们刚才看的那幅,这两身供养比丘在这个部位供养道长。

▲ 克孜尔石窟第198窟右甬道内侧壁 复原

上面是拼接错的,再来看一个放错洞窟的供养道长。大家看,这么一幅精美的力士天人壁画,这也是从柏林到了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非常精美。

▲ 力士及天人克孜尔石窟第4窟左甬道外侧壁

现藏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这块壁画的高度是1.16米,有好长时间我找不到它的出处,因为柏林的档案上面写的是Japanerhöhle,Japanerhöhle是日本人窟的意思,就是我们前面看到的第179窟供养道长。第179窟根本就找不到它的位置,我满山遍野地跑,到处去找,后来发现它是在克孜尔第4窟。第4窟是谷西区,最头上了,第179窟都到了谷东区的东端了,相隔了170多个洞窟编号。

外国探险队在揭取克孜尔石窟壁画的时候,带走了这么一小块,可周边有很多壁画都在揭取的过程中已经在现场破坏了供养道长。我是根据什么来把它复原到这个位置的呢?

▲ 克孜尔石窟第4窟左甬道外侧壁 复原

大家仔细看,这幅壁画的左右侧残存有佛的身光,那么它左右侧一定是有立佛存在供养道长。再看下面的这个纹饰,我们叫立柱三角纹,一个一个小立柱下面有小三角,在克孜尔石窟有很多洞窟的壁画都有这个纹饰。

确认了这些特征之后,我们看现在仍保存在第4窟右甬道外侧壁的壁画,正好这个题材是两身立佛,中间有天人供养道长。我们这幅流失壁画的位置,也就是对面的甬道——左甬道外侧壁的中间。你看这个下部,还残存着一些漫漶不清的三角立柱纹,正好和这是对应的。

▲ 克孜尔石窟第4窟右甬道外侧壁

前一阵有人说,赵老师这个复原工作非常有意思,像拼图游戏供养道长。大家都知道也都拼过图,拼图游戏两个相邻图片之间的线条是可以连到一起的,拼接完以后是严丝合缝的,而我们克孜尔石窟壁画的复原大家刚才已经看了,揭取壁画的周边都已经残破了,它是衔接不上的,只有对洞窟对壁画特别特别地熟悉,了如指掌,才能来做这个工作。

我们除了做二维平面的复原,还做了三维立体的复原,给大家来看一下,这是克孜尔第38窟,现在这个窟是开放的,可是游客不能进到甬道里面,大家正好可以跟着这个视频看一下供养道长。

甬道里的壁画保存得还是相对比较完整的,从甬道出来以后,画红框的壁画被揭取了,这些黑白照片是壁画遗失了,只剩老照片供养道长。

截至目前,我们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是486块,找到原位并复原了400多块,现在还有50多块残片找不到位置,当然,有些壁画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它的位置,因为有些洞窟可能当时就残存了那么一个壁面,早已坍塌了,连它的载体都没有,肯定找不到它的归宿供养道长。

这个工作我从1998年跟着霍旭初老师关注,一直到2020年出版了《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这一套书出版以后,给学术界提供了相对比较完整的克孜尔石窟壁画的图片资料,基本上可以代替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德国探险家们出版的考察报告中克孜尔石窟壁画的部分供养道长。

我现在做的工作只是表面上把图像做了复原研究,壁画复原到原位以后,我们可以考证很多过去不知道的题材,这些题材背后揭示的佛教思想,也就是当时龟兹克孜尔石窟这个地区流行的佛教派别供养道长。

我想用屈原的一句话来结束我今天的演讲,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供养道长。谢谢大家。

来源: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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