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脚:符咒脚

蜷脚

□胡华强

“蜷”字普通话读作“quán”，而川渝方言里读作“juān”符咒脚。“蜷脚”就是把伸直的腿弯曲，为别人让出地盘的意思，比喻为让步之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符咒脚。人挡他人道，不得不蜷脚。

这世界，没人可以永远阔步前进，势不可挡，没人可以永远吃干抹净，分毫不余符咒脚。面对利益，必有纷争。争锋相对，寸土不让，最终不是同归于尽，就是各剩半条命。每当陷于这样的矛盾之时，要么一方做出主动让步，要么双方都让步，此之谓“蜷脚”。

蜷脚看起来是认输，所以敢蜷脚能蜷脚的人不多，很多时候需要旁人求情，方可不情愿而为符咒脚。蜷脚本质是一种主动让步的大度，是一种审时度势的智慧，无论是主动蜷脚还是被动让步，总是首先缓解矛盾的一方。看起来是先认输，其实很可能在道义上占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并不是一句空洞的劝人之语，实实在在是一句指导人生的金玉良言。多种花少种刺，多修路少挖沟。能伸能屈方为大丈夫，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的都是黑旋风一样的二杆子。先知进退，方有胜算。忍得一时之气，可免百日之忧。

蜷脚，首先是自保符咒脚。如一直僵持不下，或者双方互损，可能非可不能多得到什么，也许还会亏老本。蜷脚，其次是双赢。民间讲究“和气生财”，“和气”就是缓和矛盾，就是蜷脚。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只要唤回善意，路怒男也可变成谦谦君子。两个三轮车夫为了争一单生意，竟拔刀相向，令人不胜唏嘘；两个司机驾车发生剐蹭，最后以“石头剪子布”解决分歧，传为佳话。遇到矛盾，蜷脚与不蜷脚，竟如天壤之别。

虽然未必人人都喜欢吃亏，可人人都喜欢愿意吃亏的人符咒脚。吃得亏，打得堆——老祖先早有这喻世明言。我们提倡该出手时就出手没错，该蜷脚时就蜷脚也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