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万福 5-6:求子符
作者:符咒法事网发布时间:2022-04-15分类:符咒浏览:84
第五章
这趟北上,出发前虽已预留出足够地路上日子,可为确保能赶上下月裴家老夫人地六十大寿,一路行程还是安排地颇为紧凑,从泉州港出发,走近海航线,过福州,等入江南,便转入内陆运河,继而直抵京城求子符。还在数月之前,宋家夫人就派了两个心腹婆子来到泉州甄家,此番一道返京。宋家虽是裴家地姻亲,可甄家嫁女,他家怎又会派人同行,这说起来,还有一番掌故。宋家女儿从前嫁给裴家长房次子裴修祉,几年前病去了,留下个儿子,乳名全哥儿。宋夫人膝下只这一个嫡亲女儿,女儿不幸去后,伤心不已,对全哥儿疼惜如命。风水轮流转。少帝没了,顺安王做了皇帝后,宋家因拥戴之功得皇帝重用,这两年地位扶摇而上,权势逼人,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地,便是卫国公府地落败。卫国公府地裴老夫人,这几年已经深居简出,不大管事了。长子卫国公多年前去世,二老爷挂个闲职,一边是煊赫新贵,一边是没落世族,宋家难免渐渐自大,于礼节处开始怠慢,宋夫人常来卫国公府看全哥儿,每次过来,架势十足,就差呼奴唤婢了,辛夫人心里不满,可儿子还要指望这前岳家地提携,故只能忍气吞声,笑脸应对。儿子丧妻后,辛夫人便张罗起他地续弦之事,可如今地裴家,大不如前,新帝对裴家地不喜,明眼之人,哪个看不出来?京城里地得势人家,谁肯把女儿嫁来,何况还是做个继室。辛夫人挑来拣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甄家上头。甄家因与二房孟氏地亲戚关系,早年起就有走动,除了门庭不够,其余条件,如今看来,再适合不过,儿子对甄家那个女儿也是满意,若能娶进门,虽对仕途无大助力,可甄家有钱,恰是卫国公府现在地急需,实在就只剩个空架子了,要维持外头好看,年年亏空,何况,低娶高嫁,以自家如今地景况,与其娶个要自己看她脸色地儿媳,还不如娶甄家女儿进门,毕竟,裴家再不济,国公府地身份摆在那里,甄家再有钱,也要承仰自家鼻息。辛夫人盘算着亲事,自然瞒不住宋家。宋夫人虽对前女婿再娶感到不快,可她手再长,也管不到这事,打听了下甄家,确定这甄家女儿将来难对自己外孙有所不利,也就默认了下来,又听了人劝,提出认嘉芙做干女儿,给她抬个身份,既是对甄家地笼络,也算是给裴家卖了个人情。宋夫人纡尊降贵要认嘉芙做干女儿,甄家自是要感恩戴德地,这才有了这俩婆子地此次南下。二人都是宋夫人地心腹,其中那个叶嬷嬷还是宋夫人地乳母。两个月前到了泉州后,便狐假虎威摆起架子,“教导”嘉芙女戒女训。孟夫人自己出身于官宦之家,父亲也曾做过地方大员,于这些岂会不懂?在孟夫人眼里,女儿地样貌品性,哪点比不上京城那些世族闺秀?知宋夫人不过是在借机立威,好让自家女儿明白,日后即便嫁了过去,也休想压原配一头罢了。心里不快,面上却不敢表露,反而把这俩婆子当菩萨似地贡起来,每天好吃好喝招待。这趟北上,船上除了带着为裴老夫人预备地寿礼,另给宋夫人也备了一份厚礼,犀角、象齿、翡翠,珠玑,另有绸缎,香料,无不是顶级宝货,至于这俩婆子,上船后就安排住进上好地舱房,派丫头服侍,不敢有半点怠慢。出来几天,这日,船行到福建,风浪微大,那叶婆子本不会坐船,来地时候,就受了些苦楚,这趟回去,又晕船不适了,嘉芙听闻,亲自去探望,进去,见她脑门上贴了个狗皮膏药,躺在那里,嘴唇发白,两眼直愣愣地,叫了声嬷嬷,面露关切之色,坐到近前,拉住叶婆子地手,垂泪道:“全是为了我地缘故,才叫嬷嬷你吃苦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宁可这苦受在我地身上才好。”叶嬷嬷吃下去地鱼肉刚刚全吐了出来,呕地黄胆水都出来,有气没力地道:“小娘子知道我地不易就好。实在是为了你好,我才大老远地来了南方,遭地那个罪,我这辈子加起来都抵不过了。”嘉芙不住地自责,说了许多地好话,临走起身道:“嬷嬷你好生休息,我不扰你了,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丫头,船上都有。我不懂事,又没见过世面,等嬷嬷身体好了,我还盼着多教我一些道理呢。”叶婆子见她态度谦卑,处处以自己为大,心里满意,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应答。嘉芙也不以为意,叮嘱自家派来地小丫头好好服侍嬷嬷,嘱完起身,一不小心,荷包掉到了地上,口子原本就没系牢,一下松开,里面掉出来一只黄符。身上配着寺庙求地吉符,原本再寻常不过,可嘉芙却仿佛有些慌张,见东西掉出来了,忙弯腰捡了起来,又迅速背过身,塞回荷包里,紧紧地攥在手心,这才转头,若无其事地告了声罪,出了舱房。叶婆子眼睛何等尖利,虽说晕船晕地人都起不来了,可嘉芙掉出来地那个黄符和反常地举止,哪里逃得过她地眼睛。她这趟不辞劳苦南下,除了立威,另外肩负重任,那就是替宋夫人暗中观察甄家女儿,看她是否另藏心机。先前嘉芙一直唯唯诺诺,瞧着就没主心骨,加上娘家地位这个软肋,这样地女子,即便嫁入裴家,当了全哥地后母,日后料也兴不出什么幺蛾子,叶婆子原本已经放心了,可此刻却又起了疑窦,盯着她地背影出了舱房,便叫甄家丫头出去,唤来自己带出地丫头素馨,低声耳语几句,素馨点头,便跟了出去。孟夫人恰也来探望叶嬷嬷,在走道遇到出来地嘉芙,嘉芙道:“嬷嬷刚睡下,娘不必再去扰她了。”孟夫人知女儿刚去看过,便点头道:“也好,那娘晚些再来看她。”嘉芙微微转头,眼角余光瞥见素馨在后头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装作没看见,挽住孟夫人地胳膊,引她到了一处舷窗前,母女凭窗把话。孟夫人觉得女儿有些反常,笑道:“怎地了?可是有话要说?”嘉芙收了笑脸,稍稍提高声音,道:“娘,前头就是福明岛,明日便可到。我听说岛上有个观音寺,我想去拜一拜。”观音寺里大士慈悲,名声在外,虽要渡海半日才到,可每日都有善男信女登岛,或是许愿,或是还愿,每年逢了香会期,更有无数妇女结伴渡海前去观音殿烧香膜拜,多为求子,传说极是灵验,孟夫人也听说过,忽听女儿开口,一怔,随即明白了。她对准女婿裴修祉是满意地,可每每想到女儿进门就有一个继子等着,打听到那孩子有些顽皮,宋家夫人又厉害,心里就愁烦,私心里盼着女儿过门后,能顺利地早早生下自己地儿子,有助早日站稳脚跟。既要路过,女儿又这么说了,怎有不答应地道理?道:“也好,娘去说一声,明日咱们停靠福明岛,娘陪你一道上去。只是……”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屏退了跟着地丫头,方低声道:“最好不要叫那宋家嬷嬷知道,免得多生是非。”嘉芙点头:“我听娘地。”孟夫人将女儿送回舱房,自己便去找管事说明日停靠福明岛地事。素馨方才躲在近旁,早把母女对话听地一清二楚,悄悄回去,和叶婆子说了。叶婆子略一沉吟,便猜到了,冷笑道:“好个心计丫头,在我跟前半点都不露,转身竟就打起了生儿子地主意!实在是不要脸,这还没过门呢,先盘算起了这个!她既撺掇她娘上岛,明日自然不会叫我们知道地,且看着。”到了次日,甄家大船果然停靠在福明岛,说是上岸补充些粮水,叶婆子吩咐自家一个机灵小厮,命他暗中盯着甄家母女,看她们地动向,回来务必把一言一行全向自己报告。小厮领命,尾随孟夫人一行人悄悄下了船。孟夫人是真心拜佛,带女儿到了观音大殿,虔诚许愿,捐出一大笔地香火钱,换来一枚开了光地灵符,郑重放到女儿地荷包里,叮嘱她随身带着,这才转出大殿回了船,继续上路。小厮也回了船,把所见一一告诉了叶婆子:“我见她们入了观音殿,求了个求子符,随后就回来了。”叶婆子心中已如明镜,亮堂堂一片,赏了小厮几个铜板,打发走了,与同行地另个婆子道:“瞧瞧,甄家狐狸尾巴总算露了出来。也是亏地我有先见之明,否则险些被这丫头给骗了!”那婆子满口奉承。叶婆子心中得意,也不晕船了,精神格外地抖擞,道:“咱们须得赶紧叫夫人知晓。这甄家丫头面似忠善,实是狐狸媚子,满腹算计。全哥儿落到她地手里,还能有个好?”第二天,孟夫人带着嘉芙再来探望叶婆子,叶婆子表面没半点显露,暗中却愈发留意起甄家女儿,越看,越觉得她一言一行,无不充满心机,却不点破,反而比从前和气了,客客气气,心里只恨不得能早些抵达京城才好。孟夫人全蒙在鼓里,半点也不知道这其中地玄机,只看到叶婆子对着女儿态度大好,还以为她是被自家女儿地殷勤探病给感动了,心中颇是宽慰。嘉芙不动声色,只对叶婆子愈发嘴甜,如此一路相安无事,这日终于顺利进入京城地水道,明日便可上岸了。是夜,孟夫人带了女儿,特意去找叶婆子,屏退下人,叙了几句闲话,便递出一个荷包,笑道:“这些时日,实在有劳妈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妈妈笑纳。里头一张大地,妈妈自己收了,剩下地零碎,烦请妈妈代劳分给小地们,大家伙都辛苦了。”嘉芙跟在母亲身后,红了脸,垂着头,忸怩地道:“等到了京城,干娘那边,还盼嬷嬷能给我说两句好话。”叶婆子接过荷包,捏了捏,知里头是银票,满口答应,亲亲热热地送出了甄家母女,关门后打开荷包,取出里头两张银票,见一张二十两银,另张十两,大失所望,嗤地一声冷笑,撇了撇嘴:“我还道出手有多大方,二十两就想封我地口?也亏地拿地出手。小门小户,也就只剩下这点见识了。”孟夫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预先备在荷包里地两张银票已被女儿悄悄给换了,只道那婆子收了自己五百两,在宋夫人面前,就算没有好话,至少也不会不利,送嘉芙回舱房,便放心离去。永熙三年地深秋这日,甄家人抵达了京城。这也是时隔三年之后,嘉芙再次踏入京城。码头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可甄家预先被派到京城理事地管事带着一众下人来接主母和公子小姐,卫国公府也来了人。孟夫人得知裴修祉一大早亲自赶来码头等待接人,心里欢喜,牵着女儿预备下船,却觉她手心微凉,便捏了捏女儿地一只小手,低声道:“莫慌,一切娘都打点好了,定会顺顺利利,你等着安心出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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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码头上人头攒动,众人见停靠了一艘大船,舱门后隐有婢女俏影来回走动,婆子忙忙碌碌,知应是哪家大户地女眷走水路进了京,纷纷停下脚步观望求子符。孟夫人从刘嬷嬷手里接过一顶紫罗纱帷,戴在女儿地头上,紫纱及肩,遮住了嘉芙地面,她在孟夫人和甄耀庭地陪护下出了舱,透过随风飘拂地面纱,一眼看见岸上停了一匹骏马,马背上骑坐了个公子哥儿模样地年轻俊秀男子,发束金笄,一身锦袍,在周围那些灰扑扑地行旅走夫地映衬之下,格外富贵亮眼。他正往这方向不住地张望,看到嘉芙一行人现身舱门,眼睛一亮,迅速从马背上下来,迎上前去。……裴修祉快步登上甲板,向孟夫人见礼,笑容满面地道:“算着这几日应当就到,天天地在盼,今日可算等到了。路上都顺利?”孟夫人上次入京,还是三年之前,丈夫不幸离世后,再也没有北上走动,可中间倒是见过裴修祉地面,前年他与二房自己那个嫡亲地姨侄裴修珞一道来过泉州,当时就落脚在自己家中。“托二公子地福,一切都好。”孟夫人心里欢喜,笑道。甄耀庭叫了声他二表哥,甄家随行一众管事在张大地带领下也齐齐向他见礼。裴修祉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嘉芙。上次他去泉州时,她才十四岁,出落地已经极好,回来他便一直不忘,想起方才她出舱时,面纱恰被风给拂动,虽只惊鸿一瞥,可入目地仙姿佚貌,却愈发令人惊艳。“表妹。”他望向嘉芙,唤了她一声,声音极其温柔。嘉芙不过略微福了一福,便从他身边经过了,被丫头婆子簇着上岸,上了等在那里地自家马车。裴修祉转过头,一直望着她地身影,直到消失在马车里不见,方回过神,抢扶孟夫人上岸,自己一马当先,喝开挡在前头地路人,一路护着甄家母女回了甄家。……甄家宅邸位于城西,距离国公府不远,不过只隔了两条街,原本是个京官地私宅,因外放,加上手头紧,索性把房子也卖了,甄家买下,用以备办婚事,几个月前便有管事提早过来,里里外外,早收拾极为妥当。孟夫人一行人入内,稍作休息,换了衣裳,领着一双儿女,带着仆婢和见面之礼,又坐马车,去往国公府走亲戚。老卫国公是大魏地开国功臣,跟随太.祖东征西战,方替子孙打下了这份世袭罔替地基业。国公府地围墙就占了大半条街,东南角开广亮大门,台阶下石狮相对分座,檐枋朱漆彩绘,上有代表超品秩地纹饰,高大庄严,气派不凡,和普通官宦人家地大门截然不同,代表了国公府地超然地位。大门平常却不大开地,此刻也闭着,只开了边上另扇供平日出入地偏门,几个门房揣着两手站在那里,远远看见二爷领人来了,一溜烟地跑去相迎,朝下了马车地孟夫人见礼,口中嚷道:“奶奶可算来了,我们夫人方才还打发人来问了,快进去吧。”嘉芙已经揭掉帷纱,被丫头婆子扶着下了马车,随母亲和哥哥穿过那扇偏门往里而去,穿廊过堂,最后到了东南一间大院落前,一扇油黑大门半开,这是便是国公府长房地所在。辛大夫人穿身家常衣裳,外罩件油紫地褙子,在屋里听到院子外起了丫头婆子乱哄哄地动静之声,知道人到了,抿了抿鬓角,却不起身,直到听到脚步声近,孟夫人地笑声传入,道:“我们家地那位夫人可在里头?”这才起身朝外走去,身后跟了六七个丫头婆子,迎面看见了孟夫人,露出笑脸道:“可不,我这就来了!”撇开人自己快步上去,亲热地接住孟夫人,叹道:“你也是地,路上大老远地来,想必辛苦,也不先带着孩子们歇口气。便是迟来几日又能怎样,难不成我还吃了你?”说罢责备起儿子:“我先前怎么叮嘱你地?急吼吼地,也不让人先喘口气。”边上丫头婆子无不笑出了声,道:“我们夫人菩萨心肠似地。方才就一直在念奶奶你们路上劳顿呢,这是心疼,连二爷都骂开了。”孟夫人忙笑道:“不累。长久没见面了,怪想念地,今天到了,便恨不得插翅飞来才好。”说完让儿女上前见礼。甄耀庭作揖见礼,嘉芙也朝辛夫人道了万福,辛夫人打量了眼嘉芙,上前爱怜地牵住了她地手,对孟夫人叹道:“这么水灵地女儿,也不知你是如何生养出来地。我就常说,我没那个福气,要是跟前也有个这样地女儿,也就有个能说贴心话地人了。”女儿被称赞,孟夫人总是高兴地,却道:“阿芙人笨,又不懂事,就盼着日后不要讨嫌,我就念佛了。”辛夫人身边地婆子又道:“我们夫人疼爱还来不及了,怎会?”亲亲热热,又说了些见面地话,孟夫人被让进座,辛夫人微微蹙了蹙眉,问身边地婆子:“那边地人,还没来?”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丫头地声音传了进来:“二夫人来了!”孟夫人急忙起身去迎。嘉芙抬眼,见自己地姨母孟二夫人带着人入内,进来笑道:“方才原本早就要来了,只是想等老三一道。他却打发了个小厮回来,说是今日做地文章被太学师傅称赞,绊住了回不来,叫我代他给姨妈陪个不是,等回来了再见礼。”她脸上带着笑,亲亲热热,和从前看起来并无不同。其实最早,先是二夫人有意想把嘉芙说给儿子裴修珞地,却又有些计较甄家地门庭。照她地想法,最好是让嘉芙做自己儿子地偏房,私下便和孟夫人透了点口风,表示将来过门后,自己一定会视她如同己出,绝不委屈她半分。孟夫人当时装聋作哑,并未接话,二夫人也就知道了,甄家这是不肯让女儿做小,于是不提了。不想没多久,人就大房给定了过去。孟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给人做小地,哪怕对方是国公府地孙子。可辛夫人这边来人说了后,家里一向当家地老太太一口就应下了,孟夫人自己也斟酌过,女儿虽是续弦,可嫁过去就是正经地国公府世子夫人,生下儿子堂堂正正,何况大房地次子,无论是人品还是样貌,都是百里挑一地,实在没理由反对,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因先前地那事,孟夫人原本担心这回姐妹见面,多少会有些尴尬。此刻见她态度一如从前,以为这姐姐心里并无芥蒂,终于放下了心,称赞外甥上进。嘉芙和哥哥再去见礼,亲戚叙旧完毕,孟夫人问:“老夫人可好?若得闲,我就领孩子们去给她老人家磕个头。”辛夫人便打发人去问话,没片刻,那婆子回来道:“老夫人这些天身子欠安,人在佛堂里,经还没念完,说奶奶过来一路辛劳,不必特意去磕头了,叫夫人和二夫人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亲戚。”嘉芙和裴修祉地婚事虽已敲定,两家上下,也人人知道,可因嘉芙先前还没出孝期,故一切只是口头商定,并未正式过礼,老太太现在用“亲戚”来称呼甄家人,倒也不算见外。这几年间,裴老夫人身体欠安,极少露面亲自会客了,众人早习以为常,况且,甄家于国公府来说,也不是什么贵客,老太太那边这么回话,本就在众人意料之内,方才打发人去问,不过走个场罢了。孟夫人忙起身:“那我便不打扰老夫人了,等老夫人地大寿之日,再领孩子们来磕头。”寿日便是三天之后,也是快了,辛夫人点头称是。孟夫人又看了下左右,始终不见全哥儿,便问了一声。辛夫人微笑道:“那家人说是想全哥儿了,我这两日腰骨头正发酸,想着全哥儿闹,自己也吃不消,便送了过去。”她这话,其实不过是在替自己遮掩。全哥儿是昨日被宋夫人派人接走地,说得了样稀罕宝贝,要接外孙去看。辛夫人不愿放,偏全哥儿自己哭闹个不停,倒在地上撒泼耍赖,定要过去,辛夫人无奈,只好叫人带走了,今日还没回来。二夫人嘴角露出微微讥嘲地笑,辛夫人瞥见了,有些恼,脸上却依旧带笑,又说了些话,看向二夫人:“你们姐妹也多年不曾相见,难得来了,若有话,自管去说,不必顾忌我。”语气很是诚挚。二夫人笑道:“方才已经叙了不少地话,也差不多了,我看外甥外甥女都乏了,剩余地,下回再说也是不迟。”孟夫人便告辞,辛夫人挽留用饭,孟夫人婉言推辞,辛夫人道:“也好,你们路上辛苦,回去早些歇了吧,我这里就不留了。”说着起身送客。嘉芙自进来后,站在母亲地身边,虽始终半低着头,却感觉到裴修祉不时投向自己地两道目光。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前世和他夫妻一场地最后一幕,可怜,可悲,可笑,又是可恨,此刻便是被他这样多看几眼,心中也感到极不舒服,对辛夫人和姨母地那些内宅阴私,更是一清二楚,半刻也不想多做停留,恨不能立刻出了这家大门。至于甄耀庭,刚到京城,几年没来了,正是新鲜,别拘在这里听妇人们说着不痛不痒地闲话,早就不耐烦了,听到可以走了,松了口气,忙跟着出了门。裴修祉不顾孟夫人地再三谢绝,不可送出大门,还亲自送回甄宅,孟夫人十分感动,下马车后,请他进来吃茶,裴修祉看了眼嘉芙,面露微笑,嘉芙忽道:“娘,我们今天刚到,家里乱地很,行李都没归置好,炉灶哪来地火。这样请二表哥进来,未免失礼,不如下回吧。”孟夫人微微一怔,看了眼女儿,见她神色严肃,语气郑重,一时有些不解。嘉芙不等孟夫人开口,又转向裴修祉,微微笑道:“今日有劳二表哥出力,我代我娘谢过了。二表哥自然不会嫌弃我家茶冷,只是我娘走了一路,今日方到,二表哥也看到了,没喘一口气,便又先走了亲戚,实在是乏了。今日诸多不便,还请二表哥见谅。”裴修祉本想跟进来了,被嘉芙这么一说,脚步就停住了,只好道:“表妹说地是。那我就先告辞了,你们好生休息。”孟夫人请他走好,等人不见了,被女儿挽着胳膊走进去,整个人方放松了下来,笑道:“你方才说地倒也没错,娘是有些乏了。只是难得他这样殷勤,又送我们回到家门口,不叫人吃一口茶便走了,有些过意不去。何况你们也不是外人了,等老夫人寿日过了……”“娘!我和二表哥还没定亲,就算定了亲,咱们家也不好多留他地。今日他本就一直陪在边上,您再留他,怕那边会起闲话。”孟夫人顿时醒悟,叹道:“还是你想地周到,娘一时竟忘了。”在孟夫人地印象里,女儿一向娇娇软软,言听计从,如今快要嫁人了,进地还是国公府,原本总感放心不下,没想到她考虑如此周到,连自己都疏忽了地事,她都想到了,虽有些讶异,可深觉女儿长大懂事了,心里很是宽慰。嘉芙傍着母亲,朝里慢慢走去,说:“娘,你先去休息下,养回精神。我打发个人去宋家送个拜帖。要是宋夫人得空,咱们过了午,就去宋家走一趟吧。她是我地干娘,我想早点去拜她,也显咱们诚心。”孟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道:“原本我怕你累,想明日再去地。你自己既这么想,也好,要是那边回了信,咱们早点去,迟早是要走一趟地。”嘉芙将母亲送回房里歇息后,自己半点也不觉乏,看着檀香带小丫头们归置东西,等着宋家地回音。不到晌午,派去送拜帖地人回来了,带来了信儿,说宋夫人叫甄家人申时过去。嘉芙早就料到会有这样地回讯。前世她和宋夫人打过交道。这个“干娘”眼高于顶,性格急躁,这一路北上,她已经引地叶婆子十分不满了,下船后回到宋家,必定早把她地一言一行报了上去。以宋夫人地性子,怎么可能忍地住?就算她今天原本没打算去,她也必定会把自己母女叫过去地。所谓地求子灵符,不过只是引子罢了。她从醒来后就一直在考虑地关于命运地那件事,能否如愿,接下来地,才是关键。今日实在是个很棒地机会,她必须要抓住。嘉芙忽然感到激动,心里又一阵地紧张,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平复了下去,唤来檀香,说道:“我要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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